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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01/04 15:07
· 来源 ·
· 作者 ·
宫岩
· 责编 ·
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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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匪刘黑七在青岛打工 为感谢日照修成章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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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的日照成章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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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章灯塔"退休"后,日照石臼所建的新灯塔

刘黑七来攻日照石臼所,如果硬拼肯定拼不过这些土匪,怎么办?以贺仁菴为首的石臼所商会决定,凑钱去请青岛特别市市长沈鸿烈来帮忙。在一个漆黑的夜晚 ,当刘黑七悠闲地等待着大开杀戒时,只见石臼所附近海面上忽然闪起几道神秘的电光 ,刘黑七一下子懵了,带着他的土匪兄弟们连夜撤退。事后他醒过神来才知那是军舰上的照明灯,沈鸿烈不费一兵一卒便吓跑了这个鲁地巨匪。

贺仁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贺仁菴何许人也?接下来该我们的第二男主角出场了。贺仁菴 ,字淑讱,土生土长的山东日照石臼所人,1887年出生。

日照市东港区政协委员张永军对贺家的事情有过研究。据介绍,贺仁菴出生在一个非常富有的家庭,用现在的话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过跟石臼所其他富商不一样,贺家是属于基本没有土地的商业地主,因为他们家主要是做帆船运输生意的。贺仁菴的祖父贺定远,是清朝的修职郎,属于正八品,还是直接被保送到国子监就读的岁贡生,很有才华。父亲贺金锟则是大名鼎鼎的日照石臼所“福春行”商号创始人,同时经营大宗粮食、油料等。“贺家是个航商,在他父亲时就已经拥有五桅大帆船四条,总运力达67万斤,兼营鱼货批发。”张永军称,如此财富在清末民初时算得上是石臼所或日照县首富了,“福春行”经营的大帆船航运业务在当时被称作“江北第一桅”。

贺仁菴从小进入私塾读书,18岁在青岛礼贤书院(今青岛九中)毕业,之后进入父亲的“福春行”学做生意,也算是子承父业。可能是出生航运世家的缘故,或者遗传了父亲的优势,贺仁菴在做生意和航运事业上有惊人的天份。张永军曾经采访过石臼所的几位八十六岁以上的老人,他们告知,贺仁菴在26岁的时候便去上海、天津、大连、青岛等地设立库房货仓,轮番坐镇栈房调度指挥,打理的“福春行”风船运输、货物购销业务风生水起,生意做得如鱼得水。

华北第一船行总部在青岛

到1925年,38岁的贺仁菴已经成为华北及华东地区商界年轻有为的商人,这时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放弃过去的大帆船、引进国外先进的蒸汽机轮船,发展海上运输。这种超前的思想在当时可是个大冒险,几次深思熟虑后,贺金锟才同意了儿子的想法,成立“长记船行”,陆续购买了亨春、利春、得春、元春、迎春、承春等“春”字号大型轮船,开始正式经营海上客货运输事业。

到这里,大家对贺仁菴的事业应该更清楚了,因为在解放前,青岛有支非常有名的船队叫“春”字号船队,就是长记船行的。青岛著名文史专家王铎专门写过“春”字号船队介绍:“当时的长记公司叫‘长记船行’,由于船行的第一艘大型货船是从日本购进的,名叫‘长春号’,该船行的字号就用了‘长记’,而‘春’则用了父亲‘福春行’中的‘春’字,再以后陆续购置的船舶名号也就以‘春’字号命名了。”

之后“长记船行”迅速向外扩张。张永军说:“在1926年到1929年期间,贺仁菴一直在青岛活动,直到成立长记轮船公司 ,他成为公司总经理,总部设在馆陶路(一说冠县路),后因业务扩展和需要,将总部迁到上海路与冠县路交界处。”这个决定让“长记”发展达到鼎盛:以青岛为中心,向北辐射威海、烟台、龙口,东北的营口、大连,还有天津;向南辐射连云港、上海等地,成为当时私人企业中的“华北第一船行”。

军舰照明灯吓跑刘黑七

1930年前后的那几年,贺仁菴的船行发展达到鼎盛,可也就是这几年,军阀混战,土匪乱党丛生,石臼所当时虽远离都市,地方又小,但也是匪患不断,张永军说:“曾经一天就有十几拨土匪骚扰过石臼所 ,所到之处抢劫一空,百姓生活暗无天日,官府亦无可奈何。”这些小匪小患也就罢了,没想到前面提到的那位鲁地巨匪刘黑七也盯上这了。1931年秋,在距离石臼所两三里处驻扎,扬言如果不交出银两便要大开杀戒。

刘黑七的心狠手辣众人皆知,石臼所是贺仁菴的老家,是他发家的大本营,听说刘黑七要攻石臼所的消息,村内所有人心急如焚。硬打?打不过,那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再说时间也来不及。硬扛?也不行,顶不了多久。当时作为石臼所商会会长的贺仁菴立刻召集商会会员一起共商对策,几次商讨后有人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我们能不能凑钱去求助沈鸿烈,他是青岛特别市市长又是东北海军司令。”这个提议让大家顿时找到了希望,大家也知道沈市长和贺仁菴的私人关系,于是迅速凑齐了钱,赶往青岛。

“沈鸿烈听后表示很同情,一边思索着应该以什么办法进行救援,派海军还是派陆军?一边告诉贺仁菴 ,回去后准备好枪支、弹药和必备的物资,同时要想尽一切可行办法,尽量先和刘黑七周旋,尤其要在银子上讨价还价,争取充足时间,坚守待援。”得到这个答复,贺仁菴便回去好好准备了。而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张永军曾经走访了石臼路社区多位80岁以上的老人,从他们口中了解情况后,进行了现场还原:

刘黑七已经在石臼所外呆了三五天,他每天都派人捎来口信让拿出银两,否则他就不客气了,口气一次比一次狠。石臼所的人都明白,这人最没耐性,把他逼急了可就麻烦了。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漆黑的夜晚,大概晚上10点多钟,当石臼所的村民惊恐不安地呆在家里时,忽然眼前闪过一道亮光,没一会,又一道。这是什么东西,推开门往外一看,从海面上射来无数道“电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这些电光交叉着在城墙上、屋顶上还有海边照来照去。老人们眯缝着眼睛看:“那是什么怪东西啊!”

“来了!赶紧起来!”村民不知道,但贺仁菴早已经接到电报,那是沈鸿烈市长派来的军舰,因为岸上没有灯光指示,军舰只能发信号请求陆上信号支援。那时石臼所没有灯塔无法发出准确的指引信号,贺仁菴就命人点燃了六堆煤油和木柴,一堆堆红色火焰把军舰安全引渡到岸边。

同样惊奇的还有一直蹲守在石臼所外围的刘黑七,他已经把手下都分配开来,就等着天一亮冲进石臼所大开杀戒抢劫呢。没想到,夜晚一道道神秘的“电光”把他吓蒙了,“那是什么玩意?这么亮!照得老子都看不见东西了。”

一直做土匪的刘黑七在这之前从没见过这东西,幸亏土匪窝里有个手下看出来了,赶紧告诉他:“那是军舰上的照明灯啊,是军舰来了。”

“军舰?沈鸿烈真的派军舰来了。吩咐弟兄们赶紧撤!”那时的刘黑七还算理智,军舰威力无穷,再说沈鸿烈究竟派了多少军舰、多少兵他也不清楚,这仗不能打,好汉不吃眼前亏,保命要紧!

至今说来,老人们还觉得那事太滑稽,一向心狠手辣的刘黑七竟然被军舰的照明灯给吓跑了,贺仁菴这是不费一枪一弹,歪打正着了呀。

这事听来有点滑稽也有点不可思议,堂堂鲁地巨匪就这么被打跑了吗?王铎在查阅资料后了解到一丝线索,“其实当时沈鸿烈派来的陆战队跟刘黑七进行了谈判,刘黑七不信,陆战队便让军舰打开军舰信号灯,在灯光照耀下亲眼见到停在海面上的军舰,他才赶紧撤退的。”

为感谢沈鸿烈建“成章灯塔”

刘黑七跑了,贺仁菴带着银两和特产去感谢沈鸿烈。但沈鸿烈还是那个态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再说也没动我一枪一炮,我的士兵还在石臼所有吃有喝的,拿回去吧。”沈鸿烈执意不留,回石臼所后商会最终决定,用这些银两建一座航标灯塔。一来纪念沈市长的救命之恩,二来可以给进出港口的船只提供方便,三来可以在旁边立块纪念碑,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灯塔选在石臼所的石臼嘴,塔高13.7米,八角形,块石结构,采用长明汽灯照明,因沈鸿烈字成章,所以这座灯塔也叫“成章灯塔”。1933年灯塔落成后,沈鸿烈还派秘书许冠群参加了剪彩仪式。因为这件事,贺仁菴声明显赫,被人称为“石臼所市市长”。

不过说起这个称谓,王铎还了解到了另外一个版本。“沈鸿烈曾在迎宾馆宴请各位船主,贺仁菴作为私人企业中做得不错的也在其内,但与那些大船运公司比起来依然相差甚远。那天晚上据说贺仁菴来得晚了,又坐黄包车来的。门卫一看这装扮便询问是谁,否则不让进,贺仁菴脱口便说‘我是石臼所市市长’。”

不管称呼怎么来的,刘黑七的事情圆满解决了,贺仁菴也确实起到了大作用。张永军补充:“其实之后刘黑七又回来过,但那次他只带了两个手下,找到贺仁菴跟他说,你确实厉害,靠照明灯就把我赶走了,我很佩服,想跟你拜个把子。贺仁菴怎么可能跟他拜把子呢,也明白他来的目的,便给了他一些钱打发走了。”

这件事后,贺仁菴跟沈鸿烈之间的感情更深了,他佩服沈鸿烈的智慧、更欣赏他的人品。以至于在1937年,为阻止日军进犯青岛,接山东省政府命令,沈鸿烈令所有在胶州湾靠泊的船只沉入胶州湾航道时,贺仁菴将他最珍贵的七艘货船沉入胶州湾主航道。采访最后,张永军在电话里向记者读了两份材料,一份是沈鸿烈亲笔写给贺仁菴的证明书,证明他在此次事件中的贡献。另一份是1948年5月,中华民国交通部部长俞大维,对抗日有功之臣进行奖励,以(人字【第一零九号】)文件颁发给贺仁菴交通部奖章执照。内容为:“查青岛长记轮船公司总经理贺仁菴在抗战期间从事航业功绩昭著合依本部奖章奖状规则给予一等奖章以示鼓励此照右给贺仁菴手执”。这是当时对那些抗日商人高规格的奖励,是一份付出沉重代价的奖励,也是贺仁菴几乎为之付出性命的回报。

 

[编辑: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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