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信网手机版移动继续看新闻

青岛抑郁患病率达4.34% 青少年属抑郁症易患者

2017-04-06 20:35:33
责任编辑:可可

原标题:青岛40万人患抑郁症,就诊的不到4万人

抑郁症,这个在当今患病率最高的心理疾病之一,折磨着数以千万计的人们。尤其对于严重的抑郁症患者来说,他们的长期处于情绪低落、悲观厌世的痛苦之中,被“黑狗”紧紧咬住不放。4月7日是“世界卫生日”,今年的主题是“一起来聊聊抑郁症”,旨在促使更多的抑郁症患者寻求并获得帮助。根据统计数据,我国的抑郁症患病率在1.6%至4.1%之间,青岛抑郁症患病达到4.34%。与发病率较高的现状相比,抑郁症患者的就诊率却不足10%。正确认识、理解、治疗抑郁症,已经迫在眉睫。

\

在抑郁症患者眼里,生活失去色彩,变得单调而枯燥。

青岛抑郁患病率达4.34%

“听说过,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抑郁症是莫名的心痛难受,怎么也不快乐”、“万念俱灰”……在记者的采访中,多位抑郁症患者用这样的语言,来表示患抑郁症后的感受。

“抑郁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不再陌生,但一旦患上这种病,它的痛苦、折磨还是超乎了人们的想象。英国前首相丘吉尔也曾是一位抑郁症患者,“心中的抑郁就像只黑狗,一有机会就咬住我不放。”丘吉尔这句名言,让“黑狗”成为了抑郁症的代名词,来形容它的不可预测和可怕。

实际上,抑郁症对人们来说,是一个熟悉的陌生病。抑郁的发病率和患病人数,超乎很多人的想象。关于目前国内抑郁症的患病率,不同的统计调查给出了不同的数据。2015年10月9日,“世界精神卫生日”前夕,国家卫计委表示,全国大范围的抑郁症患病情况的调查还没有开展,只是在不同的地区开展了抑郁症的患病率调查,抑郁症患病率各地区的差异是比较大的,在1.6%至4.1%之间。世界卫生组织前不久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的抑郁症患者约占总人口的4.2%,在总数上约有5700多万。

2016年10月,青岛市精神卫生中心发布了本市第四次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结果。青岛抑郁障碍(重性抑郁、心境恶劣、未特定抑郁)患病率为4.34%,略低于第三次流调结果的5.08%。虽然调查结果显示患病率在降低,但实际上形势不容乐观。2005年末全市总人口740.9万人,而2016年末,青岛总人口上升到920万。虽然患病率在下降,但是患者人数上并没有降低。抑郁症患病率降低的原因,一是本市人口基数较十年前有大幅增加,二是从政府到精神卫生专科机构,越来越重视市民心理健康,提供早期干预、咨询、医疗的手段日趋丰富,市民能够获得及时、有效的心理疏导、治疗。

另外,青岛市的调查显示,在18岁以上的成年人之中,重性抑郁症的现患率是2.01%。

压倒骆驼非一根稻草

29岁的李金是一位年轻的抑郁症患者。李金告诉记者,他曾因创业失败而闲散数月,期间生活丧失了所有动力,身体消瘦,长达几周不爱出门,事业失败的打击,让他一度患上抑郁症,“开始只是心情不好,后来是控制不住情绪,走不出来。”

“抑郁症是一种实体上的疾病,它的主要表现是‘三低’,即情绪低落、脑力迟钝、活动减少。”青岛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科姜桂兰主任介绍,相较于抑郁症患者,正常人也有情绪变化,但能够表达,而且脑力不会出现迟钝,活动也不会减少,通过自我调节、参加有意义的活动以及别人的疏导,可以将情绪抒发出来,不会影响之后的生活和工作,“但抑郁症患者不同,他的情绪低落期会持续较长时间,一般会超过两周,即便给予外部刺激,也无法改变其低落的状态和心情。”

抑郁症和很多因素有关,“压倒骆驼的不是一根稻草,而是多种原因综合的结果”。截止到目前的研究,抑郁症的致病因素还不是特别清晰。综合来看,抑郁症主要和生物学因素(或说遗传因素)、社会因素、个人性格和经历因素相关,且三者之间存在着互动关系。

生物学因素也就是人生理上发生的变化,这与人的身体及遗传因素相关。转型期社会的急剧变化,如同产生各种心理问题的“土壤”,导致人们心理、情绪变化迅速。但更重要的或说导致抑郁症的直接原因,常常是个人的心理因素和性格原因。

“这个疾病和个人性格有很大关系。遇到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别人不患病?”在姜桂兰看来,虽然社会发展给人们带来了生活压力,“但我更多的觉得是自身给自身的压力太大,欲望值太高,幸福感下降。任何一个生活不顺事件,在一个人心中加压,看得特别重。”好强、过度追求完美的性格提高了人们的“欲望值”,而一旦遇到不顺又不能正确去认识、排解,生活的“幸福指数”低,于是产生了绝望、失落、对生活失去兴趣的心理,长此以往,则容易造成抑郁情绪的产生。

“在以前很穷的时候,患精神分裂症的人很多。而现在人们的温饱问题解决了,抑郁症患病者增多。”青岛市精神卫生中心心理医院主任李玉焕解释,在贫困时代,人们更多的是忙于生计,普遍缺少的是关爱和温暖。而温饱问题解决后,而人们心理需求的满足度却参差不齐,“有的人已经获得了满足,有的人还不够,所以抑郁、焦虑等问题出现了。”

\

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护士陪伴着住院的抑郁症患者。

青少年属抑郁症易患者

在长达一年的抑郁期后,李金开始学会“重新站起来”,“不坚强对不起任何人,连自己都对不起。”李金开始转换自己想问题方式,变消极为积极。怎么转变呢?李金举例子说,“比如‘碎碎平安’。不好的事情发生后往有利的方向去想。”

作为成年人,李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出现更危险的后果。但是相比成年人,青少年的心境更加脆弱,抑郁情绪更值得关注。

“很清楚的记得13岁躺在床上绝望地想自杀。”年仅17岁的魏蔚说,12岁的时候,她有一次发高烧几天不退,“我爸不理我,我妈又太懦弱。从那以后,我的体质极差,大病小病缠身。对家里人来说,还总觉得我是个负累。我对他们也不再抱有希望。”

在家庭中被冷落,再加上与同学、朋友相处的不快,让她“多年来的孤独无助迷茫彷徨之感从没消失过”。此后,她一直郁郁寡欢,“撑了许多年,高中时候终于受不了了,将近一年时间的爆发,每天都在挣扎,内心煎熬,无数次绝望,苦苦思考人生意义何在,创造价值什么的都觉得扯淡。”

对她来说,抑郁像是一个越挣扎陷得越深的泥潭。魏蔚曾试着寻找闺蜜倾诉,“但唯一一个值得我感恩的老师和唯一能听我倾诉的闺蜜,都分开了。”现在她已经上高二,但依然有些自闭,不愿再和他人交朋友,感觉“根本没人会理解你,在乎你”。

“青春期属于一个人产生自我认识的时段,在此之前,人们的认知中自己与他人界限往往是模糊的,在青春期人们开始从模糊的人际中分出‘他人’与‘自我’。如果这个时候一个孩子对父母、对家庭、对自己的评价都不高,产生的自我意识特别不好,他就会觉得特别的抑郁、自卑。相反,如果这个时候产生了较好的自我意识,则不会出现这些问题。”李玉焕解释,对青岛年来说,学业的压力,往往只是在起到“外因”的作用。

青少年的抑郁等心理疾病患病形势严峻。2016年《中国儿童保健杂志》上的一篇分析显示,我国儿童青少年抑郁症的流行率为15.4%。“青少年一旦患有抑郁症,往往预示着病情偏重,而且发病越早,预后越差,这意味着青春期一旦患有抑郁,可能会将延续到将来。”李玉焕告诉记者。

在尝试了抑郁症的折磨后,魏蔚不想让周围的人在陷入这个“泥潭”,“把我这个案例写下来,能帮到他人,找找我存在的价值。”她对记者说,她的病情在慢慢好转,但时好时坏,“没那么严重的时候,还是比较想好好生活的。”

\

在市精神卫生中心,护士帮助住院的抑郁症患者做康复训练。

15%至25%抑郁者自杀

魏蔚一度有自杀想法的情况,在抑郁症患者中并不罕见。从张国荣到乔任梁,这些众所周知的名人患抑郁症后自杀的案例,常常让人们将抑郁症和自杀联系在一起。自杀是抑郁症最严重的后果,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的确较高。

中华医学会主编的《抑郁障碍防治指南》指出,三分之二的抑郁症患者曾有自杀想法与行为,15%至25%抑郁症患者最终自杀成功。自杀在青年及老年人中发生率较高,终身自杀率为15%。

对抑郁患者来说,个人的身体代表这个人的存在,在处于抑郁状态时,人们感觉自己身体已经不能承担个人的重负,自己都讨厌自己的生命与形象。“抑郁症中的一个典型症状,就是绝望,悲观厌世,对生活失去意义。患者产生这些痛苦时,感觉没人能帮到自己,因此想到去自杀。在患者的认识中,自杀是疾病的结果,也是解决问题的方式。”李玉焕介绍。

当然,尽管抑郁症患者的自杀率较高,但是这不能将抑郁症和自杀划上等号。实际上,对于抑郁症患者的家人来说,谨慎地询问并不会诱导患者,反而有助于早期发现和尽早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

“青春期和老年期的个体更容易自杀。自杀未遂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应让亲属知情。应给予高度重视并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抑郁症防治指南》中这样写道。对抑郁症患者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急躁的干预。特别是如果家属观察到患者有自杀倾向,一定要带患者及时去正规医院就诊,而不应该单纯误认为患者只是在矫情、夸大其词。

抑郁症就诊率不足10%

抑郁症的发病率较高、患病人数庞大,但与之不相称的是,就诊率却处于非常低的水平。统计数据显示,目前的抑郁症患者的就诊率不足10%。在姜桂兰看来,青岛抑郁症患者实际就诊率也在10%以下,大量患者未走进医院接受治疗。就诊率水平低,意味着更多的抑郁症患者在默默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甚至在在这种折磨中走向极端。

在就诊率低的背后,是人们对于抑郁症的真正了解并不充分。今年3月31日,国内一家互联网平台对网友进行了一次关于抑郁症了解的调查,在参与共调查的1万多名网友中,“大部分人对抑郁症并不非常了解,近半数人是通过明星或者其他热门事件第一次接触到抑郁症。因为自己或者身边人的受到抑郁症困扰才接触的占28%,通过课程讲座或书籍了解的比例仅有24%。”

市精神卫生中心的多位专家向记者表示,目前较为乐观的是,在互联网带来的知识便利性条件下,越来越多的年轻群体对抑郁症的开始有主动的了解,而且能够做到包容、不排斥谈到抑郁症的话题。这些年轻人向上可以影响到父母等长辈,向下可以科学地教育子女,成为了抑郁症科普的一个“突破口”。相比之下,中老年人对抑郁症的了解较少。

对于抑郁症有“病耻感”,觉得“丢人”甚至讳疾忌医。李玉焕告诉记者,她曾接诊过一位60多岁的抑郁症老人,其子在国外读书,在被诊断为抑郁症后老人,老人担心自己的抑郁症会对儿子有影响,“他问我能不能在外边买药,觉得来心理医院压力太大。”

实际上,这种“病耻感”普遍存在于人们接纳精神、心理疾病的漫长过程中,抑郁症只是其中一部分。据世界卫生组织对中国精神疾病治疗率所作的调查,精神分裂症患者就诊率仅为30%,住院治疗者不足1%;抑郁症及双相情感障碍、惊恐障碍治疗比例仅为10%;强迫症、酒精依赖、自杀/自伤的治疗干预率则更低。

担心上瘾患者拒服药

在抑郁症的治疗上,一般要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并重。对于轻度抑郁症患者来说,可以不吃药通过心理治疗或自我心理调整,来缓解病情带来的痛苦;中度抑郁症患者可以根据医嘱而决定是否用药;而重度抑郁症患者,则必须通过药物来控制病情。

抗抑郁药物一般起效较慢,平均起效期在二至四周。与其他疾病不同,抑郁症的治疗时间相对较长,短则半年长则两三年甚至更多,这也意味着抑郁症患者承担的痛苦的时间较长。起效慢、治疗周期长、认为自己没病,很多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出现了各种顾虑和误解,再加上听闻到的一些不实传言,许多患者开始抗拒服用药物。

“我母亲情绪低落,以前很爱说话却突然变得沉默。去年年底开始一会说胃疼,一会又说心脏不好。快四个月的时间我们带她去了七八家医院,最后诊断是抑郁症,但是医生给她开的药,她自己又说自己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情绪反反复复。有时候,她还幻觉我们让她吃药是要害她。”岛城一位抑郁症患者的儿子告诉记者,年近花甲的母亲既不承认患有抑郁又不肯服药,甚至有时候偷偷把药藏起来,“现在我每天都得看着她吃药才放心。”

姜桂兰告诉记者,她在接诊的患者中发现,不少患者担心服药会造成药物依赖、上瘾、损害记忆等等,“长期以来一直在谣传精神类的药物会把脑子吃坏了。”实际上,一种药物在上市之前要经过长期的临床试验,来证明其有效性和安全性。尤其是患者在网上查询一些信息时,更容易偏信一些非专业认识的不实说法,“我们也经常上网查阅相关资料,但是我们是到北大精神卫生研究所、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等一些学术性网站,这些网站的信息更加严谨。”在姜桂兰看来,网络在给抑郁症患者提供一条了解抑郁症的通道的同时,也容易把一些患者带进沟里。

抑郁症中的“名人效应”

“好多的病人真是应该感谢一些明星,我们心理医生也是。在这种病的防治上,名人真是立了很大的功劳。”姜桂兰告诉记者。

实际上,从张国荣到崔永元再到乔任梁等等,这些患有抑郁症的名人有着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和高受关注度,同时在媒体的关注下,近几十年来抑郁症的科普呈现出明显的“名人效应”。尤其是一些知名人士,在患抑郁症后公开来辟谣一些不实的传言,呼吁人们正视抑郁症带来的问题,关注抑郁症患者的就医之路,纠正了人们对抑郁症的偏见。“社会心理学上讲‘说服作用’,最有代表性、最有说服力度的就是名人。”姜桂兰告诉记者,名人对抑郁症的坦诚,也给了很多普通抑郁症患者面对疾病的勇气。

除了“说服”作用外,“名人效应”还体现在一些实际的行动中。2015年,患有双相情感障碍重度抑郁的知名媒体人张进,以过去三年所写的和抑郁症有关的文章为基础,出版了《渡过:抑郁症治疗笔记》一书,接受患者的咨询,为他们提供帮助。这本书出版不到3个月,已加印4次,印刷量达2.8万册。

2011年10月25日,出演过《杜拉拉升职记》、《娘家的故事》等热播剧的28岁的青年演员尚于博,因抑郁症跳楼自杀,他的母亲毛爱珍为没能及时发现儿子病状一直后悔,之后她成立了北京尚善公益基金会。2015年8月25日,北京尚善公益基金会、中国心理卫生协会与高德地图共同发起并绘制的“全国抑郁症援助地图1.0公测版”正式上线,该地图收录了全国3290个援助机构的地理位置,方便抑郁症患者第一时间能够找到身边的援助机构。在这幅地图上,记者能查阅到的青岛的援助机构,共有97家,既有市精神卫生中心这样的专科医院、综合性医院的心理门诊、高校的心理研究和教育机构,也有一些心理咨询公司和公益组织。

虚拟空间的同病相怜

对抑郁症的了解不足、就医意识低、周围人不理解,让很多在现实世界处处碰壁的抑郁症患者,将精力投放到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试图寻求能够“同病相怜”而相互理解的人。

以“抑郁症”为关键词搜索,能查到的QQ群多达百余个。这些QQ群活跃程度和人数不尽相同,多则三四百人,少则几十人,集聚着分散在全国不同的地方、不同职业、不同年龄的抑郁症患者。

闫华是一位心理咨询师,也是一个抑郁症互助QQ群的群主,在她组建的抑郁症互助群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有160多人加入,其中既有通过自己搜索加入该群的,也有闫华从其他QQ群中认识的拉进自己组建得QQ群的抑郁症患者。闫华并不避讳,她成立QQ群的目的,就是想通过语音给患者做咨询,收取一定的费用,同时让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家”。

沉闷、情绪低落是抑郁症患者的一个典型症状,但在QQ群里的病友几乎有一个共同的感受:有话想说,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抑郁症患者在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形成的强烈反差,在闫华看来并不奇怪,“主要还是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愿意听他们倒情绪垃圾。”维护一个抑郁症患者群并不容易。在QQ群中,经常有“郁友”因一些为人处世、参禅悟道的话题而争论,甚至还有些人纯粹是发泄情绪,这时候,作为群主的闫华就要费一番脑筋,解开这些引起争论的“死扣”,实在无法控制得时候,“有康复意愿的就留下,发泄情绪的就踢了。”

闫华本身不是医学和心理学出身,她告诉记者,她给“郁友”们做咨询的方法并不复杂,除了倾听外,主要针对“郁友”的思维方式进行分析,“用积极的思维取代他的消极的思维,用正确的认知取代他的错误认知。”如果遇到重型抑郁患者,闫华则推荐他们去找医院找医生治疗。

 

[编辑:可可]
精彩美图 更多 >>

青岛话题 更多 >>

深度报道 更多 >>

大家爱看

信网手机版

信网小程序

青岛网上辟谣平台

信法网

Copyright © 2017 信网. All Rights Reserved 鲁ICP备:14028146号 新闻备案:鲁新网201653205鲁公网安备:37020202000005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