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半，当处于假期的人们沉浸在酣梦中，抚顺路批发市场里却是一片忙碌。吆喝声、汽车喇叭声、货物落地发出的沉闷声响，相互交织。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似乎驱逐了寒冷，唯有大口喘出的白气和发红的面颊在提醒着，这是-5℃的严冬……昨天凌晨，记者来到抚顺路批发市场，探访了“没有假期”的凌晨卖菜人。
忙碌
他每天卖出10多吨菜
由于事先已经取得联系，昨天凌晨，记者从1号门进入市场，右转走了一小段路便找到了蔬菜销售大户宋先生的摊位。从远处看，宋先生的摊位不像是卖菜的，叠在一起的塑料筐和密封的泡沫箱，没有丝毫蔬菜的影子。走到近处才看到，一些打开的塑料筐里，层层薄膜包裹着蘑菇、青椒、芸豆等蔬菜。
看到记者背着相机走过来，宋先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挥了一下手说：“等一会吧，我现在特别忙。”打完电话，他又开始跟采购者介绍价格，指挥工人搬货。“青芸豆69元一筐”、“韭菜120元一筐”、“茄子来10箱”，在“声声不息”的忙碌中，摊位上的货物成批减少。期间，他不只一次、面带歉意地跟记者说“再等等，再等等”。得到记者“没事”的答复后，转身又忙了起来。
直到接近凌晨4点，宋先生才稍微空闲了些，“凌晨从1点多到3点多是最忙的时候，每天的货主要是这个时间段走掉的。”年近五旬、中等个头的宋先生说，最早来进货的全是沧口和即墨的大户，他们进菜后再到当地市场批发，所以时间要早。“我每天出10多吨货，前两个小时占了一大半。”他说。
辛苦
一年四季黑白颠倒
记者注意到，一有空闲，宋先生就将烟点上，几乎烟不离手。“精力不如以前了，提提神。”他说，他的老家在高密，从事蔬菜生意20多年来，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每天凌晨12点左右到批发市场，一直忙到早上9点多，大约11点回家，吃点东西睡觉，起来后又到干活的时间了，完全没有个人生活的空间。至于假期，更是无从提起，也就春节时能休几天。
宋先生的两个膝盖上都套着皮护膝，“我套上护膝，可不是为了骑摩托御寒，纯粹是为了保暖，这么冷的天，膝盖受不了，都快落下病根了。”他说，根据规定，市场内所有摊位都不允许出现明火。由于市场出口多，通风好，里面的温度跟露天几乎一样。“这几天还算暖和的，今天来的时候-5℃，冷得时候零下10多度，时间一长，站在这里根本受不了。”
“你仔细观察一下，市场里很多人的脸上都有冻疮，我脸上的冻疮前几天刚刚好了。”宋先生的妻子王女士负责收款，她说，贩菜赚的是辛苦钱，“好汉子不愿干，赖汉子还干不了。”
宋先生的摊位上，有4名工人搬运货物，采购者下单后，他们负责将菜从摊位搬运到车上，“一天10吨，每个人平均每天搬两吨多，天虽然冷，可我们满身汗。”搬运工李师傅说。
进货
时刻与寿光保持沟通
“黄瓜再追加10筐，菜花再加20筐。”在接受记者采访过程中，宋先生时刻观察着走货情况，随时往寿光方面打电话。“我们这个摊位分两拨人，我在这边卖货，合伙人在寿光进货。一旦有需要或变化，我会随时通知他。”他说，寿光蔬菜批发市场是全国最大的，时间上与抚顺路市场同步。货源凌晨补充足了，下午再从寿光发过来，然后等着进这边的市场。
宋先生告诉记者，目前岛城市场上的芸豆、尖椒、菜花等蔬菜多数来自寿光，但产地却不一，菜花来自福建，芸豆则多来自广西。“虽然我每天卖10多吨货，但也不可能去南方进菜，一二十吨运过来不划算，大货车起码一次拉40吨以上，仅靠青岛市场很难消化。寿光批发市场则不一样，规模大，甚至部分东北菜贩都去进货。蔬菜运过来，很快就分销完了。”
说法
每斤菜的利润不足1毛
抚顺路批发市场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宋先生的摊位是市场中几个最大的摊位之一，夏天高峰时每天能销售30吨菜。“销量是挺大，可利润一年不如一年，每斤菜赚不到1毛钱。”王女士说，一箱20斤的菜，最多赚2块钱。
“雇的工人一人一天240元，早上每人10元的伙食费，一天正好1000元。”王女士说，人工、路费以及市场管理费等等加起来，每斤菜至少要加价0.35元。她说，贩菜挣钱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早些年青岛市场上菜的品种比较少，她和丈夫从山西太原、内蒙古等地贩土豆进青岛，量大销得还快，利润非常可观。而这些年，经营蔬菜的人越来越多，竞争变得激烈。“这个市场供应总量没变，但我们摊的销售量减了三分之一。前几年这个时候，每天能卖到15吨菜。”王女士说。
据抚顺路批发市场经理张德胜介绍，元旦期间，每天上市蔬菜60万斤左右，价格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整体批发均价2.75元，比去年同期稍高了几分钱。”他说。
记者 刘汉锋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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