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看起来像是对女性的残酷压制,但值得注意的是,在上世纪50年代,美国有很多妇女很认可这种家庭生活。毕竟,二战时期在像铆钉厂这样的工厂工作,工作环境肯定称不上有趣或者令人满意。(铆钉女工萝茜(Rosie the Riveter)曾是美国的一个文化象征,代表二战期间600万代替走上战场的男性进入制造业工厂工作的女性。) 在战后的一段时间里,有数量惊人的粉色家居用品被生产出来并消费掉。“粉色之母”玛米-艾森豪威尔甚至连用的棉球都是粉色的!卫生棉也开始被做成粉色的,以便女性使用的时候可以“感觉品位高雅”。旁氏公司出的化妆品也都装在小小的粉色盒子里示人。
家家的厨房都像玛米的那样被漆成了粉色,和粉色的浴室正好相配,这成了那个年代的主流,而且自那以后还时不时被人们再挖出来回潮一下。现在我们的浴室大多以白色为主调,而其中很可能放着粉色手柄的剃刀,和粉色的沐浴海绵(而卫生棉的包装仍然大多是粉色的)。可是,不想穿粉色,扮无助,时时深呼吸,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班工作的女性呢?
上世纪50年代的插图,美国家庭主妇待在自己的粉色厨房里
有些人则用一种更刻意的方式去追随这股巨大的粉色潮流。在1957年的美国时尚歌舞片《甜姐儿》中,凯-汤普森(Kay Thompson)饰演的以当时的“时尚女魔头”戴安娜-弗里兰(Diana Vreeland,她曾在《Harper's Bazaar》任职23年,后来成为美版《Vogue》的主编,是安娜-温图尔的前任)为原型的时尚编辑玛吉-普雷斯科特(Maggie Prescott),就声称每个女人都必须“把蓝色逐出衣橱,把黑色衣服都烧掉!”——这个说法可以理解,因为就在电影上映几年之前,黑色的丧服和“铆钉女工萝茜”所穿的蓝色的工装是大多数女性最常穿的。她的这种言论也适应了当时美国国民的情绪,她唱道,如今的女性“一定得想着粉色,粉色!”
凯-汤普森饰演的“时尚女魔头”戴安娜-弗里兰
不过,最有趣的是,在这部歌舞片的结尾,当玛吉被问到她自己会不会穿粉色时,她马上回答说:“我?我是死也不会穿的。”很多助推粉色成为一种潮流的女性都对与之相关联的那些理想形象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很多女性很快发现可以让粉色及其这种新的含义为自己所用。宣称自己喜欢粉色,对女性来说是个极为轻松又简单的方法,完全不必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或个性,就可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具有威胁性。琳恩-派瑞尔(Lynn Peril)在她那本堪称绝妙的著作《粉色思维》(Pink Think)中提到,唐娜-梅-米姆斯(Donna Mae Mims),第一个获得美国赛车俱乐部(Sports Car Club of America,SCCA)大赛冠军的女性职业车手,称自己为“粉红女郎”(Pink Lady)。派瑞尔指出:“米姆斯女士有胆略与男性同场竞技并获胜,而粉色有助于化解对她的‘胆大妄为’的批评,提醒那些旁观者:在内心深处,她也是一个邻家女孩。”
唐娜-梅-米姆斯称自己为“粉红女郎”
从那时起,一些女性开始利用粉色作为一种工具来掩盖自己更为真实,有时甚至更为黑暗的性情。美国校园青春电影《贱女孩》(Mean Girls)中,欢快地宣布“在周三,我们穿粉色!”的女生四人组“塑料”(The Plastics),就像米姆斯女士一样,利用这种颜色来给人留下较真实的自己更为“傻白甜”的印象。会有人真的认为片中的辣妞儿瑞吉娜-乔治(Regina George)会是那种闲在家里给男人煎猪排的女孩吗?
电影《贱女孩》中的“塑料”四人组,每周三都穿粉色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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