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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04/26 0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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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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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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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涟溪是青岛“四大家族” 曾建山东第一高楼

李涟溪是老青岛“四大家族”之一他盖的五起楼曾是山东最高楼

一提起“四大家族”,人们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民国时期蒋宋孔陈(蒋介石、宋子文、孔祥熙和陈果夫 、陈立夫),他们是国民党官僚资产阶级的代表。而当时青岛也有“四大家族“,与蒋宋孔陈比起来,主要体现在财富上。在老青岛“四大家族”(刘子山、傅炳昭、丁敬臣、李涟溪)中,李涟溪的名气最小。他靠房地产起家,创办洪泰火柴厂,被民国大总统曹锟称赞“急公好义”。但这些都比不上他盖的一座“五起楼”,在那个“楼高不得超过3层”的年代 ,这座楼拿下了青岛乃至山东第一高楼的名号。

老青岛为何无高楼?看了今天的《发现青岛》,您就明白了。

这座“五起楼”就在北京路与河北路交叉口。

曹锟赠他“急公好义”的牌匾

在老青岛四大家族中,刘子山、丁敬臣靠鸦片起家,而李涟溪则是靠房地产起家的。他积累财富的过程也非常迅速,从白手起家到荣登财富榜只用了十几年。

李涟溪,山东栖霞人。他十几岁来到青岛打零工,把入行选在了建筑业,做过瓦匠、木匠,说明他是个能吃苦的人。更重要的是,李涟溪还特别有头脑,喜欢钻研,学会怎么带队伍后自己便升级成了包工头。青岛著名文史专家鲁海先生说:“李涟溪学会管理后,开始组队承包建筑,从简到繁,从小到大,从代建到自建。最后成为房地产大亨,青岛巨富。”1930年,李涟溪独资设立洪泰火柴厂,注册商标为“金牛”牌。

即便跻身当时青岛“四大家族”后,李涟溪的影响力也比不上另外三位。这可能与他的处事方法不同有关吧。但有人注意到了他平凡背后的不平凡,民国大总统曹锟就曾赠给他“急公好义”的牌匾。我们都知道“急公好义”的意思就是,热心公益,爱帮助人。为什么会给他这个评价呢?实在是因为李涟溪的行事作风。

王超凡在《青岛火柴工业发展史略》中记录了这样一件事:“抗日战争前两年,青岛市的火柴业,总的说来是比较平静的,既未再设新厂,也无旧厂被淘汰。同业间意识到互相倾轧势难共存,因而要求当时的政府组织合作,有限制增设新厂,企图用限制生产和联合推销、操纵价格等办法来达到共存的目的。在社会局主持下,一度成立过鲁青火柴产销合作社,社址在胶州路。华北火柴厂的周子西任理事长,济南恒泰火柴厂的王渭川任经理,振业的吴心斋任会计主任。各厂在分配生产数量等利害问题上都有私心,所以大小问题都有纠纷 ,办了不到一年就解散了。在这幕闹剧中,周子西身为理事长,私心最重,办事不公平,借职务之便,经常私自向外发货。在一次业务会上,洪泰火柴厂负责人李涟溪揭发华北火柴厂捣鬼,周子西则反唇相讥,若非众人劝阻 ,几乎大打出手。”

除此之外,李涟溪还出资参与慈善事业。但即便有曹锟赠的牌匾、即便有这些慈善举动,李涟溪的影响力仍然不够强。直到他买了一个地方、盖了一座楼后,他才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可替代的印迹。

盖起老青岛第一高楼“五起楼”

李涟溪买的这个地方在北京路顺兴楼西侧,叫共和新舞台。一提到这个名字,喜欢京剧的人想必非常有感触,这里曾经可是青岛有名的京剧戏院,很多京城名角都来这里演出过。据鲁海先生介绍:“青岛之前的戏楼均属露天,在北京路上建了庆泰新舞台后,恰好1912年大批逊清官吏客寓青岛,他们有看京剧的习惯,戏院业务很好,后改叫共和新舞台。到1922年,因本来建筑简易,已成危房。当时,票价是池座5角,边座2角,包厢则要5元,相当于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共和新舞台本来就建筑简单,时间一长便成了危房。不知道李涟溪是怎么看中了这个地方,1932年,他买下了共和新舞台,连同西边的平房一并拆除,兴建洪泰商场。兴建商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最重要的来了:这座楼竟然盖了五层。

五层楼怎么了?现在50层、100层的楼也有啊。那是现在,但在当时,大家看到这座五层楼就跟现在大家看到几百层的楼的感觉一样:“好高啊!”

不是那个年代的人们见识短,实在是因为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我们通过《青岛掌故》里的一篇文章《老青岛为何无高楼》来了解一下:

“德占青岛期间,德国人把青岛的市区规划为四区:青岛区(即保定路、德县路以南的范围)、鲍岛区(即胶州路南北两侧)、埠头区(即大港一带的港区建筑)和别墅区(即小鱼山南麓和汇泉湾一带)。青岛区办公楼多,公用建筑多,商店、洋行和公寓也多,所以规定这里的每栋建筑高度不得超过18米;而且主楼不能超过三层,不含地下室及阁楼。还有,每栋楼的建筑总面积也不能超过占地面积的60% ,要留有足够的空地和庭院。鲍岛区是中国人居住区,建筑高度一般不能超过15米,也是三层以下。”同样,在相对高档的埠头区和别墅区,这项不能超过三层楼的规定也是个硬杠杆,谁都不能逾越。青岛主权回归后,仍延续德占时期的城市规划,楼高不能超过3层。

偏偏,李涟溪就破了先例。据说,当他提交这个洪泰商场的设计方案时,青岛市工务局并没有批准,但李涟溪财大气粗,直接去了“首都”南京,通过关系向南京政府领取了施工执照。于是,才有了青岛乃至山东第一高楼。青岛人更喜欢叫它“五起楼”。

有专家说,在申请施工执照时,青岛市工务局只准盖四层,李涟溪执意盖五层。他为此专程去南京,报了一个“特批”,使青岛市工务局感到很尴尬。谁知在竣工之后,南京方面又委托青岛市工务局代为验收。工务局认为大楼已经倾斜,根本不能使用,又说地基松软,无力承受五屋楼重压。最后李涟溪费了不少周折,打通各种关系才批准启用。

五起楼建成启用后,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各地游人来青岛时,多站在北京路上仰头看高楼。现在来说已像是笑谈。

“五起楼”的短暂辉煌

洪泰商场建好了。钢筋混凝土结构,面积约7000平方米。整个商场立面竖向分割,窗户排列整齐 ,外墙由花岗岩碎石贴面,简洁明快。

因为“五起楼”的宣传效果,洪泰商场招商情况很好。根据《青岛老字号》中的介绍:“商场一至四层80%店面租出,但开业以后生意却十分清淡,有的商家退租,有人分析,消费者不愿上楼。于是又在楼旁院内开了露天商场搭以木棚,门口建了青岛市区唯一的石牌坊。露天市场生意红火,‘五起楼’内二层还有几家商店,三楼以上是裁缝铺、鞋厂、住家。解放后,洪泰商场停业,一楼临街做为了蔬菜副食品店,二楼以上全是住宅。”

对于早期的五起楼,芦智峰在《洪泰商场五层楼将变立体停车场》中还提到一点:“早期的五层楼,周围聚集了许多杂货铺、贸易行、洋行、皮草行,跟中山路、北京路、小港连成一体,形成了一个商业、港口贸易经济圈,是当时青岛的商业娱乐中心。楼的主要特点是在楼顶上有一个大平台,这个大平台是当时的妇女、儿童休闲的地方,青岛人叫它‘游艺场’。”

1935年,犹太人滋美满看好了这个地方,在洪泰商场五楼开办了一家名为“青岛电影院”的小影院,开映有声电影,座位200人,票价分为头等三角、二等两角两种。然而这家影院由于位置不佳,经营不善不久便停业了。

传说建筑师忘了设计烟囱

为什么五起楼的生意会越来越差?上面提到一点,消费者不愿意上楼。不是说这座楼上有青岛的第一部电梯吗?记者就此楼求证于鲁海先生。他表示:“当时此楼确实设计要装电梯,并建造了电梯井等,但事实上最后并没有安装。”

电梯的事搞明白了。还有件事在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这座五起楼改为居民楼后,冬季升火炉时户户将烟囱从窗户伸出,成为当时的一大笑谈。有人说了,这座楼没有设计烟囱。

随着这个说法传出,更多版本开始在坊间蔓延:有人说,这座楼的建筑师忘记设计烟囱,大楼建成后,就跳楼自杀了。还有人说,他背了一身债务,又跟建筑商的小老婆私通,所以自杀了。

这些传闻看似有鼻子有眼,其实全是瞎话。因为,这座楼就是设计成一座商场,所以不设烟囱。再者,据说这座楼是靠行贿通过了审批,在青岛人看来有点“大逆不道”,所以谣言四起。

李涟溪因为一座五起楼火了,这是“四大家族”想不到的,也是他想不到的。虽然之后这座商场的经营并不是那么完美,但毕竟创造了短暂的辉煌,李涟溪也该满意了。只是,这位敢挑战规则的人、这位“急公好义”的人去世后,家中上演了一出闹剧。李涟溪妻妾太多,因继承遗产发生纠纷 ,对簿公堂。最后,竟然闹到了山东省主席韩复榘那里,连子女在内将遗产分成了十二份,各得一份才算了事。当然,这可能也是个传说。城市信报/信网记者 宫岩

[编辑: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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