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重重难辨真假
随着线索一条一条地汇总，案件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先干瘪、驼背、其貌不扬的老头周善琦，变成了案件重点嫌疑对象。专案组领导随即为重点工作组加派人手，要求对周善琦进行深入审查、缜密查证，尽快确定或排除其犯罪嫌疑。同时，安排图像监控组，查询犯罪嫌疑人周善琦在案发当日的行动轨迹。
针对周善琦的虚假供述，审讯人员“软硬”兼施，但收效甚微。当审讯人员提及周善琦的供述与事实有诸多矛盾，并刻意回避作案时间时，周善琦毅然坚持先前的陈述，并声称公安机关搞错了;当审讯人员循循善诱时，周善琦则表现得比较轻松，甚至和民警开开玩笑、要根香烟;当审讯人员态度严厉时，周善琦便立即狡辩，甚至叫嚷道“人就是我杀的，你们杀了我吧”等等，接着就是闭口不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随着犯罪嫌疑人周善琦羁押期限的临近，侦查员的信心也在一点一滴地消退，看似简单的案件，却似乎遇到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就在此时，从图像监控组传来消息，胶州路与湖州路交叉口的某证券交易所的监控录像显示，9月14日上午8时07分，犯罪嫌疑人周善琦曾骑着三轮车缓慢地由北向南行驶，这似乎印证了周善琦的供述：8点左右，他从郑家小庄市场骑三轮车到花鸟市场买了些烟叶。7时24分与8时07分相差仅43分钟，除去死者王喜明掰玉米的时间，身材瘦弱、几乎比死者矮一头的周善琦能否在短时间内打倒死者，并又在8时07分，以缓慢的速度从案发现场到达胶州路与湖州路交叉口的证券交易所呢?这又是一个摆在专案组面前的棘手问题。更何况，周善琦若是犯罪嫌疑人，杀害王喜明后，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去买烟叶、打扑克呢?
面对着一系列的问题，专案组综合考虑现场勘查、法医检验以及死者关系人排查的情况，认定死者王喜明系在14日上午掰玉米的过程中遇害，并排除了仇杀和抢劫杀人的可能性。周善琦的供述与警犬追踪、调查走访等工作得出的结论存在诸多矛盾，且具备作案动机，虽然审讯工作毫无进展，但仍然是本案的重点嫌疑对象。为消除对周善琦是否有作案时间的顾虑，进一步坚定审查工作的信心与决心，专案组一方面派人进行侦查实验，辨明周善琦具有作案时间，另一方面安排心理测试人员，对周善琦进行测谎。
施策攻心水落石出
按照部署，专案组民警首先拿着一个编织袋来到案发现场，掰了38个玉米，共用时8分45秒，由此民警推断，死者到达现场并掰完38个玉米后，时间应为7点33分左右。随后民警使用周善琦的三轮车，按照视频监控中显示的骑车速度，从案发现场向证券交易所行驶，共用时19分23秒，由此推断周善琦离开现场时间应为7点47分左右。这样看来，周善琦就有了14分钟的时间用于作案。
与此同时，胶州市局心理测试人员与专案组民警共同研究案情后，立即编制了测试问题，对周善琦进行了心理测试。虽然周善琦自称无辜，但民警在犯罪情节测试中还是发现，周善琦对杀人过程及作案工具等问题存在异常反应，最后，民警根据对周善琦测试图谱的分析并结合其在测试中的异常表现，确认周善琦有杀害王喜明的重大嫌疑。
周善琦的重大犯罪嫌疑，是专案组综合运用现场分析、警犬技术、侦查实验、测谎等措施，并结合调查走访获悉其痛恨小偷小摸的行为，具备作案动机等条件而确定的，但专案组并不掌握其犯罪的直接证据。面对这样一个年过六旬、性格孤僻、倔强的犯罪嫌疑人，如何撬开他的嘴巴，成为了摆在专案组面前的一道大难题。为此，专案组领导迅速研究制定了详尽的审讯方案，抽调了富有审讯经验的侦查员，利用其刚接受测谎、心理产生的微妙变化，灵活运用法律政策，对其施加了强大的心理压力。又经过10余个小时的艰苦较量，周善琦的精神防线终于被攻破，承认了自己杀害王喜明的犯罪事实。
据周善琦供述，2010年9月14日早晨7点左右，周善琦扛着镢头、耙子等工具准备去菜地种菜。路经玉米地时，周善琦发现受害人王喜明正在偷他所种的玉米，因为经常有人到地里偷东西，所以他相当气愤，便想教训一下王喜明。于是周善琦将镢头、耙子放在一旁，上前制止王喜明的行为，二人随即发生争执。在争执过程中，身材瘦弱的周善琦吃了亏，于是捡起镢头击打王喜明，却反被王喜明夺走，然后周善琦又拿起耙子，猛击王喜明头部数下，见王喜明头部流血瘫倒在地后，出于害怕，周善琦未敢查看王喜明的情况。他将耙子放在带有露水的草地上来回蹭了两下，便捡起镢头一同带回家。随后，他骑三轮车路经证券交易所来到花鸟市场买烟叶……
很快，周善琦被提起诉讼，经过调解，周善琦赔偿了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王喜明家属19万元，2011年底前还清。胶州市人民法院认为，被告人周善琦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一人死亡，其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公诉机关的指控成立，予以支持。被告人周善琦认罪态度较好，可以酌情从轻处罚，遂作出如下判决:被告人周善琦犯故意伤害罪(致人死亡)，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不得假释。因一时冲动，周善琦终于为其行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文/本报记者 魏超然(文中涉案人物均为化名) 图/警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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