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签合同，雇主诉苦无门专家称目前两种用人模式，“非员工制”保障弱
给保姆把去海南的机票都买好了，临走前一天早上却发现保姆不见了，头天晚上雇主还给保姆结算了工资。一次为孩子雇请保姆的经历让市民李女士大动肝火：“一大早起来就把孩子扔在床上不管自己走了，孩子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而保姆不辞而别后的一系列举动又让李女士感到难以理解。因为没有签订用工合同，面对保姆不辞而别给自己的造成的损失，李女士束手无策……
李凡家里上有九十多岁的老人，下有一岁多的双胞胎，老公在外地上班，照料家庭的重担让她一个人承受不来。
她觉得自己带一个孩子，给老人雇一个保姆，另一个孩子再雇一个保姆。当然，有个条件：这保姆能跟着去外地。
位于李沧区的乐益邦家政服务有限公司为李凡推荐了一名“高级育婴师”李玉娥。正如乐益邦在微信上向李凡推荐时所说的那样，照片上穿着红色运动外套、将头发束在脑后并且面带微笑的李玉娥看起来非常干净利落。
见面沟通后，李玉娥告诉李凡，她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外地。于是，李凡决定雇请李玉娥，试用期一个月，工资5500元，转正后工资每月6000元，一拍即合。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说起试用李玉娥的这一个月，李凡用的最多的词就是“行为反常”。
“她每天都抱着孩子去厨房里吃饭，厨房里油烟那么大 ，是给宝宝吃饭的地方吗?我看到之后就提醒她，让她给宝宝用儿童餐椅，可她根本不理。”
“后来我还发现她这个人很奇怪。经常一个人在厨房里自言自语，一开始说她婆婆家怎么不好，后来又说她娘家人怎么不好。她还跟我说她在青岛有四套房子，她们家里人都惦记着她的钱。另外，不管家里来了什么客人，主人和客人交谈过程中，李玉娥总要过来插几句话，这让人觉得很没有礼貌。”
除此以外，李凡还提到了让她感到难以理解的两件事：连续10天给宝宝做同样的早饭，以及一瓶1斤的香油不到14天就用完了。
“她跟我说她在青岛天虹学校接受过正规的技能培训，她还考出了高级育婴师证，这些都是我当初决定雇她的条件。可是后来看看她做的这些事，像是接受过正规培训的高级育婴师做的事吗?”
按照李凡的计划安排，3月18日她要带孩子飞海南。李凡为自己、双胞胎宝宝和李玉娥购买了4张头等舱机票，成人票票价每张接近3000元。
3月16日晚，李凡觉出了些许异常。
“她晚上突然说，把工资结了吧，我心想哪有刚干满一个月就发工资的，她说反正都已经决定要跟去海南了，也不差这几天。”从自动柜员机的凭条上，城市信报/信网记者看到，3月16日18时36分，李凡有一笔5500元的转账。在转给李玉娥5500元后，李凡称她还给了李玉娥540元现金。
“3月18日的飞机，我还想着给她留3月17日一天准备准备，结果3月17日一大早她人不见了。”李凡告诉记者，3月17日上午，她也是接到中介的电话后才知道李玉娥不辞而别。“那会儿我还在睡觉，宝宝就被她扔在床上不管了。”
李玉娥决定离开并不是一时起意，从乐益邦的工作人员杨女士处记者了解到，在3月17日凌晨1点多的时候，李玉娥给杨女士发了微信：她决定不干了。
发现李玉娥不见后，李凡给中介打了电话，中介也联系了李玉娥，但让中介和李凡都吃了一惊的是：她自己跑去了机场。
“她竟然去机场退票，还狡辩说她去机场是为了把机票改签成下一个保姆的。我说你去改签难道都不问问我下一个保姆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吗?她说她在机场有朋友，不用问也能办。”李凡说。
对于李玉娥去了机场一事，记者从乐益邦以及向乐益邦推荐李玉娥的位于黄岛的一家中介的工作人员于女士处都得到了确认，但对于李玉娥到底去机场干什么，两方都表示不清楚。“听意思好像是去机场看看机票到底订了没。”于女士说。
对于自己蒙受的损失，李凡表示，因为是提前一周买的机票，如果因李玉娥不辞而别而选择退票，经济损失将会扩大，所以她只能选择改签，不仅耽误了原计划行程，因机票涨价，又得多支付800元。“钱是小事，我气愤的是她把宝宝一个人扔在床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李凡说。
从2月16日到3月17日早晨不辞而别，正好过了30天，这30天的试用期里，李凡和李玉娥之间没有签订用工合同，这也让事后想维护自己权益的李凡感到颇为棘手。说起没有签订合同的原因，李凡告诉记者：“她刚来我们家的第三天，就把宝宝弄感冒了，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带宝宝做推拿。宝宝好了之后我就跟中介说想换人，中介说缺人，让我先凑合用着，等有人了他们再给我换，所以签合同这事儿就这么一直拖着。”
培训学校呼吁市场规范化
3月28日下午，城市信报/信网记者多次拨打了李玉娥的电话，但均无人接听。随后，记者询问了乐益邦的工作人员杨女士，杨女士也表示李玉娥不再接听自己的电话，而于女士也告诉记者，在少有的几次李玉娥接听她电话的过程中，李玉娥都对出面解决问题表示了决绝。
李凡曾提及李玉娥宣称自己接受过正规培训并且是高级育婴师。3月28日下午，城市信报/信网记者致电青岛天虹职业技能培训学校，学校工作人员孙女士向记者核实了这一消息：“她确实在我们这里培训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我第十届高级育婴师班的学生。高级育婴师证她现在应该是还没拿到。”
报考高级育婴师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孙女士告诉记者：首先，报考者需要具备中级育婴师证，其次要上够150个培训课时，培训课时是否上够由学校的考勤显示。“她是有中级育婴师证的。”孙女士说。
对于李凡与李玉娥之间发生矛盾纠纷一事，孙女士表示市场的监管和规范是双向的，既要针对员工，也要针对雇主：“现在家政服务行业的市场应该是还没有做到规范化。青岛有一个青岛市家庭服务业促进会，它也在为规范这个行业做出一些尝试，也有雇主存在不自律的行为。”
“比如说试工，就是免费服务一天，有的业主一下试十个人，享受十天的免费服务。还有的业主想方设法扣员工的钱。当然，服务员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不可否认的是 ，人是不一样的，雇主和服务员双方面都需要监管和自律。能不能呼吁一下，哪一个监管部门能够把这个行业合法化、规范化、职业化、标准化?”
挂靠的“非员工制”较无保障
3月28日下午，记者联系到“青岛市家政服务协会”，工作人员赖女士表示：“就目前的家政服务市场，首先是用工规范化。如果要请人，必须要通过正规的企业或中介机构订立三方合同，没有合同的用工是不受法律保护的。除了中介机构口头对服务员的介绍，雇主还有权力让中介机构出示服务员的相关证件。”赖女士强调，雇主一定要提高法律意识。
随后，记者联系了青岛市劳动保障技工学校校长崔女士。崔女士介绍，关于家政服务行业服务员的培训，除了隶属于青岛市和青岛市各区人社局的技工学校外，还有一些民办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也承担着家政服务员的培训功能，“这个培训是市场化的”。
崔女士还介绍，目前家政市场有两种用人形式。一种是从业人员和家政服务公司签订劳动合同，此种形式相对较有保障。另一种形式是不签订劳动合同的，即“非员工制”，从业人员只是挂靠在某个家政服务公司，公司可以给从业人员介绍工作，但从业人员需要向公司缴纳管理费，“这种情况目前的确是没有保障的”。
崔女士同时提及，现在个别家政服务公司或从业人员已经会选择购买商业保险以规避问题发生后产生的巨额赔偿风险。
今年2月6日，青岛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联合青岛市财政局等各有关单位发布了《关于家庭服务从业人员实行商业综合保险有关问题的通知》。家庭服务从业人员基准险分为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和第三者责任险，两险按年缴费，投保基准价为每人每年120元。“我们已经在组织保险公司的招标了。”崔女士说。
崔女士表示，目前青岛市有青岛市家庭服务业促进会、青岛市家政服务会、青岛市家庭服务就业创业广场等行业协会。作为在工商注册的家政服务公司自然受到工商管理部门的约束，但家政服务公司和从业人员目前主要还是依靠行业协会监管，而行业协会监管又存在漏洞，“行业协会只监管在协会登记和备案的会员单位，不是会员的不监管也没法监管”。“总的来说，青岛市的家政服务行业已经走在了全国的前列，但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继续解决和不断完善。”崔女士说。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城市信报/信网记者张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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