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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12/22 16:07
· 来源 ·
· 作者 ·
黄默
· 责编 ·
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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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人纪家坛山西当县长 日本人逼他儿子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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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坛的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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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淑和的五个儿女都从事教育工作

告老还乡后的纪家坛并没有就此过上颐养天年的安生日子,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救亡成为所有中国人最神圣的使命,不久后仲村也沦为敌占区。纪家坛回到家乡,一方面支持担任灵山小学校长的儿子纪淑和投笔从戎,一方面与仲村的另外两位爱国教师创办传统私塾,义务教学,以抵制日本侵略者的奴化教育。

被软禁时摘掉假牙装糊涂

据纪家坛的后人介绍,仲村原本在村西头的大庙里是有一所小学的,“七七事变”后若要继续办学,就得按照日本人的要求让孩子学日语、升日本国旗、唱日本歌。国难当头,哪有人肯把孩子送去这样的学校,年过七旬的纪家坛和村里几位老先生商量,分别办几个私塾,教传统国学内容。于是仲村悄悄在前街、西街和后街开办起三家私塾,后街的敦睦堂就是纪家坛教书的地方。

纪家坛讲课完全是义务的,不收学生一分钱,对于家境贫困的学生还供应笔墨书籍。私塾的位置就是纪家的祠堂,一共三十多个学生,最大的二十岁,小的也都七八岁。因为在敌占区,所以不能公开进行抗日教育,但爱国这一课却是孩子们不能不学的。于是纪家坛就想出了一套隐蔽、含蓄的教学方法。比如讲诗词,他就会多选用岳飞的《满江红》以及辛弃疾、文天祥等人写的具有民族气节的诗文,每日让学生反复诵读,让学生自己体会其中的爱国情操。

纪家坛一共有四个儿子,虽然自己曾是个私塾先生,但他并不强求孩子们在学业上一定要有所成就,而是因材施教,尊重每个孩子的兴趣和选择。大儿子二儿子偏向务农,纪家坛就教他们耕作方法;三儿子继承了父亲的好学精神,当父亲的就送儿子外出求学,最高读到保定军校;纪家坛年轻的时候为给父亲治病也研读过不少医书,见小儿子对医学感兴趣,便言传身教,最终纪家还出了一名外科大夫。

纪家坛的三儿子名为纪淑和,军校毕业后正值军阀混战,于是回到家乡办学,在纪家坛退休时,36岁的纪淑和已经是灵山小学的校长。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弃笔从戎,拉起一支千余人的抗日队伍,任山东五战区第十纵队司令。对于儿子的决定纪家坛很支持,他对纪淑和说:“过去我不让你入伍是因为内战不义,今天支持你组队抗日,切记始终枪口对外,爱护百姓。”

送走了抗日的儿子,麻烦也找上门来,日本人抓不到纪淑和就多次到仲村纪家骚扰,先是烧了纪淑和一个部下的家,并扬言如果纪淑和不归顺,下次就烧了纪家坛家。纪家坛不动声色,悄悄将家眷和口粮送到亲友家。日本人知道纪家坛在村中有威信,便想拉拢他当伪即墨县长,一来可以借他的名望安抚民心,二来也可让纪淑和不再抗日。于是派即墨维持会会长三次登门以高官厚禄请纪家坛出山,但他对劝安者说:“人各有志,我的别号叫顽石,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1940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正在私塾给孩子上课的纪家坛被几个便衣特务“请”进了日本宪兵队的汽车。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软禁纪家坛,然后逼纪淑和就范,为了在监狱里有个照应,宪兵队允许纪家坛的小儿子同去,负责每日给纪家坛送饭。纪家坛被软禁后,几乎每天都有人给他做“思想工作”,面对敌人的威逼利诱毫他不动容。他摘下了满嘴假牙,在敌人面前装出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脸颊深陷、言语不清,用这种方式跟对方周旋着。特务让他写信给纪淑和劝降,他颤巍巍地说:“老朽手颤不能写信,再说儿大不由爹,他也不会听我的。”敌人不甘心,便让陪同的纪家小儿子给纪淑和带话,说不投降就杀了他爹。纪家坛则悄悄让小儿子传话给纪淑和:“作为人质入狱,在单间监号里,我没受罪,让他放心,敌人也不会杀我,杀我无异于惹起众怒。”十几天后,小儿子带回来了纪淑和的亲笔信,大意为:国难当头,忠孝不能两全。纪家坛看了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日寇看了却愤怒不已。就像纪家坛自己说的,敌人即使生气也是杀他不得,因为纪家坛入狱三个月,每日来探望、送饭的都是在青岛有地位的乡绅名流,有的还从即墨、流亭、李村等地赶来,这些举动无异于向宪兵队示威。眼看劝降无望,看这架势纪家坛又轻易杀不得,多关无益,于是就以保外就医为借口,把他放了。出狱后的纪家坛,虽然看上去瘦了些,但元气未伤,精神很好,在家休养了几天就继续去私塾给孩子们上课了。

在孙子眼中既严肃又幽默

纪家坛在山西为官时清正廉洁的故事至今在民间广为流传,在家人眼中纪家坛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在一个温暖的午后,87岁高龄的纪斌尚老人,向记者娓娓道来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既严肃又幽默的爷爷。

“虽说爷爷当了二十几年的官儿,可在我的印象中,家里的生活从没比别人家好一点,他平时吃的用的都很简朴,身上穿的永远都是那几件洗得发白的深色大褂,家里的房子也跟其他人家的一样。”纪斌尚老人是纪淑和的长子,也是纪家坛唯一一个还在世的孙子,受父亲和爷爷的影响,他也从事了一辈子的教育工作。他告诉记者,自己十岁前一直在仲村,有幸跟爷爷一起居住过几年,那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爷爷是个官,每次只有在看到那把巨大的万民伞时,才能想起爷爷是当过县长的人。

“那时候没有横幅,老百姓在送爷爷走的时候,就用红绸子做了这么把伞,直径得有三米,上面全是当地人的签名。他最后从山西回家的那次除了几箱子的书,就把这把伞给带回来了。”他告诉记者,抗日战争结束后,解放军中有山西的军人,听说纪县长家就在这里,还专门来家里拜访过。

十岁以后的纪斌尚,为了配合父亲纪淑和的抗日工作,不得不随家人搬去后方居住。每个月也都会回村看看爷爷。“1943年我去四川上学前曾回仲村爷爷家住过一夜,知道我要走了,那晚爷爷让我睡在他的炕上,想跟我多说点话。”在纪斌尚的记忆中,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爷爷,到1945年纪家坛去世时,19岁的他已经弃学从戎参加了远征军驻扎印度,没能见上爷爷最后一面。

在纪斌尚的印象中,纪家坛是个既严肃又幽默的人,平时对几个孙子在生活上和学习上要求都很严格,他板着脸的时候家里的孩子都怕他。说到爷爷的严格,老人给记者讲了个故事:“我爷爷一共有八个孙子,我排行老五。在我上面有一个堂哥,他父母很溺爱他,所以在我们之间他也最难管教。但他聪明,学习好,字写得也很好,特别是模仿爷爷写字,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像的。他曾经闯了个大祸,十七岁那年他模仿爷爷的笔迹给当时的伪县长写了一封信,跟人家借钱,因为他知道这个伪县长过去跟我爷爷是朋友,所以就让人家给他寄钱。人家一看这信就觉得不对,因为认识爷爷那么多年,知道爷爷从来不向别人借钱,更何况他当了伪县长以后爷爷早就跟他翻脸了。他又拿出过去爷爷写的书信与之做比较,发现字迹虽像,但并不是爷爷亲笔写的,于是他派了个人把这封信送到仲村交给了爷爷。爷爷一看勃然大怒,让所有人都赶回来,当着全家人的面上家法,把我那个惹祸的堂哥一顿狠打。从那以后他学乖了许多。”

除了严厉,纪家坛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的一些小幽默、小智慧,也深深印在纪斌尚的记忆里。“当年爷爷教私塾的时候,有个孩子叫杨为善,他是孩子中最调皮的,上课的时候只要爷爷看不见他,他就捣乱。有一次上课时,爷爷出去了一下,他就又闲不住地打打这个,捅捅那个,没想到他欺负人的时候爷爷就站在他身后,爷爷也不生气,笑着说了一句:‘杨为善啊杨为善,我看这个名字不太适合你,我看你不如改名叫杨为恶吧!’此言一出,全班哄笑,羞得那学生满脸通红,以后再不敢淘气了。”

说到这里时老人开怀大笑,他说爷爷的幽默不仅是在课堂上,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常常表现出来:“过去村里有个姓黄的同乡,很爱下棋,但此人技不如人,每次跟爷爷下总是输,他又要强,每次都会动气。爷爷看了为给他留点面子,也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于是按比例输给他。比如每下三盘就输给他一盘,这样时间长了,他内心也就平衡了。”

当之无愧的教育世家

为了探寻纪家坛的事迹,记者来到城阳区仲村社区,社区党委副书记纪建设告诉记者,从2010年起,仲村实施旧村改造,过去的老村包括纪家坛曾经居住、教书的地方也已经全部拆除。“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他家的房子跟其他人的房子都是一样的,都是青砖的瓦房,根本看不出他当过官。”纪书记见记者面露惋惜之情,紧接着又说:“如果你真想写纪家坛,那就去我们的仲村小学看看,那个小学的前身就是纪家的私塾,一直到现在他的后人还在小学里设有助学基金,每年颁发奖金给品学兼优的孩子们。从他到他的儿子、孙子,几代人都在我们村里教过书。”纪建设坦言,仲村在上个世纪末被当成榜样推广到全国的“乡村终身教育模式”,最初也是受到了纪家坛在家乡推广教育的影响,“如果没有纪家坛,仲村不会这么重视教育。”

随后,记者在纪斌尚老人的家中翻开《中国精神文明大典》第五卷,见到了一张教育世家的合影,照片上是纪淑和的五个儿女,纪秩尚、纪斌尚、纪培玉、纪光海和纪培琳。纪淑和的五个子女,全都是老师,值得一提的是,这五个人的配偶也都在从事教育事业,这个家庭是当之无愧的教育世家。“纪秩尚教育基金”在仲村小学已经设立了近二十年,据纪家坛的重孙纪宁介绍,这个基金的原始款项五万元,是纪家坛的孙子、曾任职于中央教育科研所的纪秩尚,1994年首次赴中国台湾交流学习时讲演所获得的报酬。

 

[编辑: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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